群星stellaris-第23章 首脑之争与酒馆饕宴 new
corbie2
4 月前

因为某人说错了话的关系，宴会的后半段进行得有些沉闷。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正因此，每个有能力的人都尽量会尝试把命运的走向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有的时候事情总会不遂人愿，自己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你的同行者却不一定有这个意愿。 最终，即使是再美好的希望，再和谐的愿景难免落空。 刘波在这几个月内已经倾尽全力去阻止疯狂的某人了，但是仍然无法挽回这破败的局面，而且他又不能将全部的心力放在这里，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卡洛后面劝诫，他也有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要处理。 一边要应付疯狂的某人，一边要处理繁杂的政务与秘密情报，双份的压力令刘波在数个星期内心力憔悴，而接下来情理之中的爆发，就很轻易地被这第三次的矛盾给引发了。 …… “什么？！你要让马拉·怀特那个家伙担任阿塔兰忒共和国的领袖？” 惊诧中蕴含着几丝怒意声音从最高议事堂中央的小房间里传出，表达着情报部副总长内心的极度不满。 小房间外，议事堂中的A20秘书团众人面面相觑，A20秘书团队一共有20人，皆是从情报部门中被擢升的高级情报员，他们将肉体封存，献出自己的头颅和大脑链接进了“阿斯加德”超级计算机之中，一共20个头颅就安置在最高议事堂的培养罐之中，外接着各种的，自身作为这个庞大信息系统的一部分来处理圣灵王国大大小小的信息与情报。 不过，虽然过程听起来有些不人道和恐怖，但从刚刚他们面庞上浮现的讶异和忧虑等神色来看，现在的他们仍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和思维……还有情绪。 “是啊，刘，有什么不妥吗？”另一边，蓝发的大执政官有些讶异，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有吸毒史。”冷静下来的刘波声音中却带上了几丝不善的冷冽，回复得简短而直接。 “是的，他确实有，但已经成功接受治疗戒掉了，并且也按照王国的法律服刑了50年的刑期。” 卡洛平静地说道，挑了挑他的眼镜，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亲自带领医疗团队给他做的戒除治疗。” 圣灵王国内的每一个公民都清楚，他们的卡洛将军，在担任王国的大执政官之前，就已经是王国医疗部门的最高负责人了，同时也是王国医学技术的最高权威，手下门生无数，共同促成了圣灵王国在宇宙内医学技术的领先地位。 而全体公民之中，曾被他亲手施治过的更是占了一大半之多。 也因此，卡洛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很清晰“你是在质疑我的技术吗？” 但对面的刘波却只是抽了抽嘴角，脸上刚刚才勉强收回来的愠色又一次浮现了出来，接下来的话，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那你可知道，就在两个星期前，他还曾有过一次复吸？” “什么？”这回轮到大执政官的表情产生变化了。 看着卡洛茫然之后却带着几分质疑的表情，刘波哼了一声，轻点几下手表上的数据终端，将马拉·怀特的资料调取了出来，投在了两人面前的屏幕上。 马拉·怀特。 王国已故的百夫长，费尔南迪·怀特之子。 7786年7月1日，因能力出众，执政官议会研究决定由其担任王国附庸——驻阿塔兰忒共和国的外交大使。 后因涉及7840年6月3日的“冰峰”群体吸毒事件，被解除驻外大使职务，剥夺一等公民身份，取消多项军属权利若干，降为名誉公民，另由分管此类案件的“徐林”公民法庭判处有期徒刑50年。 7892年1月16日，因出狱后表现良好，经王国执政官之一的威尔顿书信推荐，在附庸——阿塔兰忒共和国政府中担任文书工作。 7918年4月20日，经执政官议会研究决定，擢升其为阿塔兰忒共和国总理机要秘书。 7920年6月8日……………… 而在档案的最后一行，标注着一条简短的红色信息： 注：7995年8月16日，情报部一部缉毒监察局六科接到消息，马拉·怀特近期有复吸情况发生，计划于近日外派干员进行实地调查。 ………… “8个小时前，已经实锤了。” 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后，刘波静立一旁，等待着卡洛的下一步反应。 其实，在圣灵王国的政治体系中，在短期内选拔不出继任者的情况下，将首席干部的机要秘书临时擢升为继任者，算是一种大家都承认的潜规则，倒也并不违背宪法。 而阿塔兰忒共和国身为王国的附庸，自然是仆随主来，即便是重要如总理这样的职位，只要经宗主国研究后认为没有什么问题，那自然，建议（指示）附庸国执行这样的决议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前提是：“经宗主国研究后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而现在，身为情报部一部总长，兼大执政官助理，身为圣灵王国二号实权人物的刘波同志认为这件事有天大的问题。 “阿塔兰忒共和国有55%的人口是华人，不可能接受一个因吸毒坐过牢的家伙当他们的领导人的，就算只是名义上的领导人也不行。” 华人群体是圣灵王国建国时最早加入，同时也是最为庞大的群体，不仅在12000左右正式公民中拥有4000余的数量，在王国之下的各个附庸国的人口中也分别占据了相当庞大的比例，应当说是十分有话语权了。 然而由于华人们与世无争，安分守己的群体性格，导致他们对于圣灵王国及其附庸内的权力分配不是特别热心，不仅在各个附庸国中没有意愿在政坛呼风唤雨，甚至在公民大会的32席执政官中也只占有了4席。 然而，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因为国内权利代言和分配的不平衡生出问题。 也正因此，数千年前，情报总长兼大执政官助理的邵尔斯注意到了这一点，执意将当时华人公民中小有名气，同时也是他最看好部下之一的“刘老虎”捉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促成了一个新的，凌驾于执政官议会权力之上的最高权力机构：“三人政治局”。 而在邵尔斯的斡旋下，王国内一直由华人占据主体人数的农业部门，海军军工部门，以及……对华盟战略研究委员会的权力也全盘并入到了刘波身上。 在这个架构下，邵尔斯与被他“提溜”上来的刘波虽然名义上的官职还是“大执政官助理”，但实际拥有的权力与地位却几乎已经和身为大执政官的卡洛将军平起平坐了。 在收获“农业生产安全委员会主席”和“海军军工监察委员会主席”两顶大高帽后，刘波虽然一开始对颇有微词，抱怨自己一觉醒来怎么就“黄袍加身”了？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能力胜任此职位。 过去的几千年里，韬光养晦的圣灵王国国力迅速恢复，到现在，甚至赶超了历史上天堂之战前最强盛的时期，农业产量，军用、民用舰船产量均达到了惊人的水平……这一切，无一不是依靠了占据了工匠阶级70%人口的华人群体的集体努力，而能协调好华人群体利益和情绪，有效带领他们各司其职的刘波更是功不可没。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平衡……即将有被打破的风险…… 当“三人政治局”最后剩下的一人——临时外出的邵尔斯接到了A20成员之一“老五”以私人传输渠道向他发出的通知，于第二天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可收拾了： 刘波已经走了。 临走之前，他登陆最高终端将自己“大执政官助理”和“最高议事三成员”的权限注销掉了…… ……并且将那两枚象征全力的印章丢到了卡洛的脸上。 至于后面的… “未完工的‘禹王’级巨像已进入拆解程序”、 “阿塔兰忒共和国总统选举程序宣告结束”、 “ADL15，ADL22……等32块大型农业区划改建指令” 等数条行政指令，邵尔斯已经没心思看下去了。 …… 刘波觉得自己好像在雨中奔跑着。 石块般大的水滴冲刷着他的面颊，凌乱的水汽遮蔽了去路，上身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淋透，紧紧贴着皮肤，裤腿里更是灌满了泥浆，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 但即便如此，自己好像也不愿意放弃行进，就好像，前方有什么值得自己付出一切去追寻的事物一样？ 就这样艰难地前进了一段时间，朦朦胧胧的，好像前面的田地边，有一间茅草屋，在茅草屋里面被烛火映照得昏暗飘忽的光影里，隐隐约约映照出了一个人影。 “！！！”看到那个人影的轮廓，刘波心中猛然一震，仿佛什么沉寂已久、却又深刻无比的感情被唤醒了出来。 “先生！！！”刘波在雨中大声地呼唤着，那一瞬间仿佛忘却了身上的泥泞、雨水和疲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着。 而那徘徊在烛光里的人影也似乎顿了一顿，看向了这边。 “先生！！！”刘波又一次地呼唤着，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忽然，他脚下一空，顿时向前跌倒在地。 泥浆与雨水又一次覆盖了他的全身，而在那之前，刘波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人影已然踱出了屋，正撑着一把伞，仿佛在向自己招手…… “先……生……？” …… “呼…………滋～～～～～～～～”刘波狠狠灌了一口被子中的温水，稍微提了提稀松的睡眼。 有多长时间没做过这个梦了？ 刘波无法回答自己，而且他刚刚睡眠了十几个小时的大脑也没理性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现在内心很烦躁。 “果然，还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前日的筵席在虎头蛇尾的沉闷气氛中不完满地结束了，印象中，自己是被琦莲和叶云杰陪着，在全透明高速太空梭的转运下，稍微视察了一下他们的擎天堡——毕竟在这样一个直径200km的大家伙里，想要靠11路人力车来探查它各个区块的光景，实在是有些不现实。 转悠了一圈之后，刘波还是谢绝了他俩挽留自己住几天的好意，返回了自己的太空小舢板，睡之前随手按下了随机航行的指令，等待着梦里的又一次远航。 却没想，会在这太空漫游的梦境中，遇见那一位…… “唉……”心跳平复了些许的刘波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件粉红色的东西。 那是一张华国古旧的纸币，外部包裹着一层透明的保护膜，从上面的年份来看应该是制造于21世纪初期，远在人类探索星海之前。 当然，现在华盟中流通的纸币早已经更新换代，像如此古早的版本早已经不再发行流通了，而像刘波手里这一张，能保存到现在的近6000年之后，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奇迹。 “先生……”刘波透过有些反光的保护膜，凝望着那枚红色老人的头像，心里埋藏了无树时光的记忆涌上心头。 北大的图书馆…… 学生们游行的街道…… 直到那罪恶的一天，同胞们的躯体被血腥染红…… 转移到湘西的泥地，农村里民众朴实的面庞，先生意气风发的讲演，那一片片场景，历历在目…… 再是那场漫长的奔袭，无边的草地，噬人的沼泽，巍峨的雪山，无数同志倒下了，留在了那里，但最终，他们还是挺过来了…… 在窑洞里和先生重逢的那一天心里的激动，自己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鬼子们来了…… 很不幸的，刘波没能在那场战争中挺过来…… 但是又很幸运的，他穿越了这个世界，还是一个比他们原来那个世界发达了五百多年，却又无比魔幻的世界。 在被“圣灵之王”从灵魂深渊中拉出来之后，在得知这里的“先生”已经成为了课本上作古了五百多年的人物，又得知这个世界并没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异类”后，刘波彻底地迷茫了，甚至连自己“重生”后的喜悦都无法盖过那通透的失落。 在这种情况下，他接受了“王”的挽留，没有选择去现在这个时代那个由华人建立的，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华盟”，而是选择让自己成为“圣灵王国”里华人群体的一份子，帮助同胞们做一些实事。 而后，在自己的努力，和老大邵尔斯的举荐和帮助下，自己成功地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意气风发，如此快意……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因为某个人的改变，彻底变了。 ………… 卡洛在圣灵王国里的势力很大，非常大…… 他既是王国建国之初授予军衔，存活至今的三位老将军之一，还是圣灵王国整个医疗系统的奠基人、建设者、督导者、引领者，王国内四位大医官之首，而其他的三位均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 除此之外，他更是被王临终授命，钦定的继承者——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当时在场的少数人知道。 只不过，过去的几千年里，卡洛一直没有选择摘下那个光荣的位置，或许是因为王国中的所有人都期盼着，期盼着陷入沉寂的“王”有复活的那一天……毕竟，当年的老人们大多数都是因为王的个人魅力才被聚集在一起，成立了这个辉煌的国度…… ……说回卡洛，他除了保留将军的头衔之外，只是在公民代表成立的执政官大会里给自己单独设立了一个“大执政官”的头衔，在法理上也就比普通的执政官多出一点点特权，当然，他本人拥有的实际权力绝没有明面上那么单薄： 他的门生不仅完全占据了圣灵王国的整个医疗体系，更安排了许多亲信充当其他的部门政要，从执政官议会，到食品安全局，后勤总部，再到审判、司法系统，乃至财政大权……但凡王国内的事务，几乎没有什么是独立在他影响范围之外的。 当然，这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也是他最为倚重的，莫过于是他构建的整个医疗体系，不仅全面领先于宇宙中任何一个组织和势力，即便是王国上次天堂之战的老对头——圣堂教国看了也是自愧不如，即便花重金投入，追赶了数千年始终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而且，王国内那些从5000多年前天堂之战中存活下来的老战士，之所以能续命到今天，也全都是靠卡洛带领团队研发的各种药品，以及其提供的定制型医疗服务。 并且，这些由他研发出的医药，增益的还不仅仅是灵能者，即便是毫无灵能力量的平民，在这个庞大的医疗体系的加持下，只要谨遵医嘱，定期维护保养身躯，安安稳稳地活个1500年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除此之外，由他本人建立，后来又由其学生——大医官威廉接手的、辐射了整个右半宇宙的医药巨企——红城医药联合巨型企业，更是借助着庞大的制药与医疗的生意，将圣灵王国麾下的所有附庸都牢牢抓在了手里，通过领先了全宇宙平均水平不知道多少年的医疗科技，还有压低到了极致的药品制造成本，为圣灵王国的继续维持贡献了巨量的财富，光是一个红城医药巨型企业供给的资金，就甚至一度曾占到王国财政收入的70%。 而且这个巨型的企业，其掌控的不仅仅是周边的附庸，甚至就连旁边那个不太友善的邻居——由多个国家与星际团体组成的联邦，每年也是不得不“贡献”相当巨量的金额，来购买红城医药的各种药品和服务。 如此惊人的手段造福于人，所带来的的威望，自是不可能被轻易撼动的。 “也许，这次我真的要灰溜溜地离开了。”刘波心里有些丧气地想着，那难以言喻的烦闷几乎要让他透不过气来。 不过，他好歹也算活了几千岁，从前有棱有角的性格终归还是容下了几分豁达。 “既然没有对策，那也别心烦了，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由于之前被引入了“三人政治局”这个王国内最高的权力机构，而且经常需要外出亲自做事的缘故，卡洛曾经给当时战斗实力并不强的刘波制订了一套增强防御力的“基因改造套餐”，据说使用了多种太空巨兽的基因来对他进行了基因修饰，但是这份增强防御力的改造，也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那就是食量会变得很大。 自离开擎天堡那场草草结束的宴席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以至于现在的刘波似乎能听到自己肠胃蠕动的抱怨声。 “嗯……还去那个‘十字路口’酒馆吧。” 正巧，眼尖的他恰好看到附近的星图上有一个熟悉的小行星站。 …………………… “嘿，客官，您的半只全羊，20串青椒、面筋、素鸡、肥肠，5盘凉菜素拼，10个大馍，这就算上齐了。” 铺满了一桌子的庞大菜量和仅给一人准备的餐具碗筷吸引了不少酒馆里旁人的目光，但刘波也毫不在意，反正他的打算是吃完了就走，继续自己的太空漫游去，理他人作甚？ 况且，这个小行星站他也粗略地看过资料，地处一条贫瘠的人迹罕至的航道中段，附近来往的大型商船几乎都是选择其他的几条更短、也更安全的主要航道，几乎没人从这里经过。 因此，这个小行星站主要服务的基本都是当地民众，或者是那些就喜欢往人迹罕至的地方溜达的旅行家、冒险家。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这儿，也只不过是曾听人说这家客店的烤羊肉特别好吃而已。 跟那作揖的小侍者打了个招呼算是感谢，刘波却又忍不住地转了下头，看了看那小哥儿毛茸茸的大尾巴。 “……啧……好想rua一把啊……” 是的，那酒馆里的侍者是个有着毛茸茸大尾巴和一对兽耳的狐人，对于酒吧里大部分的顾客来说，这位狐人侍者的身材显得十分地“娇小”，而随着他的到处走动，那条甩来甩去的狐狸尾巴更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酒馆里的几位女士。 狐人这个种族一开始只是定居在边缘星域的一个微小的势力，但后来随着某位“大可汗”的崛起和征服，他们被“吸收”进了大汗国之内，虽然名义上说是吸纳，但实际上大部分的族人却是被汗国的主体种族虎人使唤为了奴隶。 而最后，随着四处劫掠的大可汗一脚踢上了联邦这块铁板，他的征服之路也就中道宣告崩殂了——外强中干、内部一盘散沙的联邦虽然相比两个老牌的堕落帝国显得弱小了许多，但是底蕴终归也不薄，不是什么偏远星区的大可汗可以轻易碰瓷的。 就此，身为奴隶种族的狐人和其他的一些种族也随着汗国的覆灭被解放了出来，只不过，丧失了国籍的他们要何去何从，这又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本就因为迎击大可汗集结部队而财政紧张的联邦自然是不会主动出钱给他们安置，更不可能允许他们在自己收复的失地上独立建国。 于是，大多数的狐人和其他种族只得变成了流民，化整为零地分居在附近各个星域的偏远位置，在国与国之间的缓冲地带，也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譬如说现在刘波正在吃饭的这一家酒馆，就是由一伙儿狐人营业的。 或许烧烤是游牧民族的专属天赋吧，这个由几个狐人开办的“十字路口”酒馆，虽然安置在了这条清冷的航道，生意的名头却十分的响亮，吸引了不少老饕专程赶来，只求一饱口福。 仅仅是刘波等待上菜的这一会儿功夫，酒馆内就陆陆续续又添上了五六桌。 刚刚那位给刘波上菜的狐人小哥隐隐似乎是几位侍者的小头儿，不仅臂力过人，一人单趟就上齐了刘波这整整一桌子的菜品，同时十分机敏的他见客人来了不少，立刻招呼其中一位侍者打开了酒馆墙壁上那几台有些破旧的大电视，开始分别播放一些新闻和娱乐节目。 刘波倒是没有管这么多，他是那种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就很难被打断的人——额，用平常人能听懂的话来描述，那就是究极吃货+老饕。 他先是取了一张大馍，虽然这个酒馆对这类主食的称呼是叫“大馍”，但是在刘波这个华人的眼中，这玩意儿好像叫“超级大烧饼”更合适，这一张……哦不，应该叫一块大馍，足足有三十公分宽，两公分厚，远远看上去跟个篮球似的，上面敷上了整整一层的白糖和芝麻，凑近似乎还能闻到香油的浓郁醇香，青翠的葱花点缀其上，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再看那半只全羊，这全羊作为十字路口酒馆特有的招牌菜，老板在设计时显然也是下了他的一番功夫：这全羊并非是烤制好后一股脑的端上来，而是烤制之前就进行了精致的刀工拆解，肋排上的精肉被剃下了大半，再用铁签穿成串儿，多块的精瘦红肉之间用雪白的肥块儿相间隔，显得错落有致。 将那满满红白的一串儿用小型铁夹重新夹在那一条条的肋骨之上，跟着放进炉中烤制。 而那两条羊腿也是用差不多的方式处理，紧实的羊腿上布满了厨师的尖刀割出的刀痕，分寸把握得很好，正巧割出来一道道的峡谷，由让大块的肉片粘连在骨头上不至于掉下，既减小了烤制整羊的难度，又省去了食客撕扯的功夫。 而刘波的吃法也是十分地原始和狂野，他直接伸手从那盘烤制的半只全羊中抽取了几串大肉串，放在那大馍的中间。 将至一对折，用手一按，另一只手再一抽，那些赤条条、或焦脆或香嫩的肥瘦脍炙便全留在了布满白糖与芝麻的馍面夹缝上。 “滋儿～～～”一口下去，肥滋儿的羊油、精肉的醇香便通通从那充满麦香的大馍馍缝里渗出，烘烤发酵而形成的气孔形成了天然的通道，既链接了美食与味蕾，又将香浓的脍炙精粹滞留在大馍中…… 而后，味蕾的主人将嘴里的蛋白质和碳水大口地咀嚼了起来，部分被烤的酥脆的肥肉儿油渣发出了更为清脆的声音，一丝丝晶莹剔透的肥油从雪白的牙缝中渗出，同时随着他的咀嚼，那大馍上的芝麻儿和葱花也窸窸窣窣、如雪花一般地掉在桌上，着实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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